衢州检察 侵害未成年人强制报告大数据法律监督应用场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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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15日,《浙江法制报》头版刊登衢州检察机关借助上线的“吹哨人”大数据应用,通过法律监督保护未成年人成长的工作情况,全文如下:

2020年5月,最高检与国家监委等9部门会签并下发意见,在全国建立侵害未成年人案件强制报告制度,规定公职人员、中小学校、幼儿园以及医疗机构等密切接触未成年人的单位及其工作人员,在工作中发现未成年人遭受或疑似遭受不法侵害,以及面临不法侵害危险的,应当立即向公安、民政、教育等有关部门报告。2021年6月1日,新修订后施行的未成年人保护法将这项制度纳入其中。


对强制报告制度的执行情况,最高检今年5月公布:2020年5月至2022年3月,检察机关办理相关案件中涉案线索来源于强制报告的达2854件;发现应当报告而不报告案件超过1600件,推动追责299人。


直到现在,何红也忘不了小玉在妇检室里痛哭的样子:这个比同龄人明显瘦弱的小姑娘,薄薄的肩膀剧烈地抖动。她拼命忍着,不愿哭出声……


何红是衢州市衢江区一家卫生院的妇产科医生,也是一名母亲。从医多年,她还是第一次接诊到这样的病例:女孩未满14周岁,身体也尚未发育成熟,但各方面检查结果显示——她早孕了。


“你在学校里有要好的男同学吗?”“是不是有人欺负你……”何红很心疼。她全程陪同小玉做完检查,并婉转地询问。


但小姑娘始终不回答,就一直哭。何红明白了。


将诊断结果告诉小玉父亲后,老实的汉子只会说:“医生,那要做手术。她还是个孩子……”何红立即为小玉联系上级医院做手术。安排好后续治疗,她拨通了当地派出所的电话:“你好!我这里有个情况……”


公安机关接警后,和衢江区人民检察院未成年人检察部门一起,对小玉进行了一站式询问。考虑到女孩之前就诊时一直不肯说话,他们还为女孩找来了心理咨询师。


询问的结果,证实了何红的推测:女孩遭遇了性侵。经公安机关立案侦查,吴某被抓获归案。同时,侦查人员采集的小玉流产胚胎样本和血样证实,吴某确为流产胎儿生物学父亲。


去年8月,性侵小玉的吴某因强奸罪被衢江区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有期徒刑八年。


案件办结后,衢江区人民检察院向区卫生健康局发函,通报表扬医生在诊疗过程中发现未成年人受性侵害情况,相互配合、积极履行强制报告职责,及时报警的做法。


虽然离案发已经一年,但最早发现小玉受侵害的何红医生,仍关注着小玉的情况。在接受记者采访时,何红忧心忡忡。因为自小玉的案件后,她特别留意未成年少女的情况,发现这几年乡镇卫生部门接诊发现早孕的人群中,未成年人增多,且有偏低龄化的趋势。而且,他们的父母大多在大城市打工,“这些留守在家的孩子,各方面发育都还没成熟。在这个阶段遭受性侵害,可能影响一生”。


强制报告制度,破解了侵害未成年人犯罪发现难的困境。但从最高检的通报可以发现,发现应当报告而不报告案件超过1600件——这1600件案件背后,又涉及到多少孩子?


衢州市检察机关已经开始探索借助大数据主动“吹哨”。去年8月,龙游县人民检察院上线“吹哨人”应用,实现对未成年人异常诊疗数据的自动归集、筛选、预警。比如,根据患者年龄,再通过“流产、怀孕、妊娠、早孕”等关键词抓取,可以筛选出疑似性侵未成年人案件的相关信息。该院副检察长屠锦超介绍,“吹哨人”应用已自动抓取近三年涉未成年人就诊信息约9000条,根据强制报告制度规定碰撞出4条疑似性侵线索,其中3条已由公安机关立案侦查。


去年12月,这套应用在衢州全市推广后,已发现疑似性侵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线索20条,公安机关立案4件,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1件。


除了对目前强制报告制度所规定的未成年人遭受家庭暴力、性侵、霸凌、遗弃、拐卖等显性、较为严重的情形外,衢州市检察机关还根据新修订的未成年人保护法,运用数字化拓宽“吹哨人”的保护领域。


在常山县,检察机关利用“吹哨人”应用,调取全县未成年人疫苗接种数据和在籍学生数据比对,并人工核查、走访,查实40条未成年人“黑户”线索。


在江山市,检察机关调取当地3岁以下婴幼儿照护服务机构注册登记、备案信息、经营招生信息、行政处罚记录等200余条信息,比对碰撞后核实到20余家婴幼儿照护服务机构未依法依规登记、备案线索。


屠锦超说,“吹哨人”应用还打算从旅馆、酒店住宿等信息入手,接入110接警平台、教育系统学生信息,“把对未成年人的保护做得更周全”。